七十七 英雄对英雄
对于守城作战来说，最不愿看到的恐怕就是敌军筑土山。这会使得攻守双方的大量兵势高度压缩在土山这个点上。一旦爆发战斗，这里将成为屠宰场、绞肉机。参战者往往是有去无回。守军为此早早就建了许多木架子连接的木楼加强火力。也和进攻方一样在城内筑山，加高防御工事，还听从马李珂的建议用圆木加固了他们。
对黄权来说，情况正好相反。他的军队终于有机会和守军处于一个平面战斗，甚至略微高于对方。无论伤亡如何，这也总比之前几十乃至几百比一的伤亡比低得多。趁着西北地区取得大捷全军士气大振时，又加上土山已经建成，黄权的军队对西城墙发起了狂攻。
【资料图】
他们在山坡上设置了投石机向守军两侧的木塔楼猛烈射击。木塔楼以及京上防御工事里的投石机随即也猛烈还击。两边工事里的弓弩手也向着对方猛烈射击。黄权的士兵在这样的情况下，放下木板和木桥，举起塔盾，从土山上不顾城墙上守军士兵的刀箭一口气飞奔下来。有的直接将守军撞开，他们迅速在城墙的防线上打开了缺口。守军立即推来刀车在后方组成枪阵或者刀阵作为第二道防线。黄权军后续士兵也努力地想扩大突破口以使己方有充足的时间和空间组成阵型。但总是被城墙两边的守军以及京上的弓弩手压制，他们被压缩在很小的一片区域里。只能祈祷其他方向强攻的部队能够迅速打开局面缓解他们的压力。
这种情况直到四辆轒辒的出现才发生改变。这些特制的轒辒更像一种小型的临冲[1]。它们的前方和四周都有射击孔和小暗门。这些小暗门打开时便可由内伸出各种武器攻击周围的敌人。当它们出现在战场上时几乎让守军士兵猝不及防。幸好京上的投石机和弩炮指挥官反应及时才在各方协助下击毁了两辆。但是剩下的两辆仍然成功登上城墙。它们的装甲可以抵挡任何近程武器的攻击。守军的抓钩也钩不动如此庞然大物。没有人能阻挡他们前行的脚步，谁挡在他们面前都如同螳臂当车，都将被从暗门伸出的长矛捅出数个窟窿。守军刀车也被这些伸出的长矛无情地推到一边。它们一边行进一边还将城墙上面覆盖的重木一一破坏。后面山上的士兵见状立即跳上城墙慢慢跟在战车的后方，有时还为它们提供射击支援。一时之间，两辆轒辒引发了守军的极度恐慌。
慌乱之中，有个守区的屯将[2]依然冷静，他想到了解决办法。便让自己的部下拆了地面的砖，硬是拆出了一道壕沟。他命人截住前面逃散下来的士兵，让一些人留下来帮助他们抵御正面强攻的敌军，同时让另一部分去后方替自己取油。不久，在一片杀戮声中，轒辒隆隆驶入他的防区。如他预计的一样，敌人的战车在壕沟前停了下来[3]。他抓住这个机会命令手下在盾牌手的掩护下将一个个油壶和油罐抛向对方，同时将其点燃。瞬间，城墙上黑烟腾起，大火立即将这辆车吞噬。轒辒里的士兵见战车起火立即从小门里逃出。大火阻断了黄权军的去路。但没有阻断京上的守军对他们的射击。一阵密集的射击之后这一路的士兵开始涌向另一个方向。不久之后当传令兵把克敌方法告诉给另一边的守军之后，另一个方向也燃起了熊熊大火。黄权军见自己经失势便冒着惨痛的损失撤回到土山上。
当他们再次踏上这段城墙时，他们发现先前墙顶上遭受破坏的重木已经重新铺好。京上的箭矢依然是那么密集。但最大的变化是，城墙上多了数道胸墙！这使得攻城士兵的进攻变得更加困难。同时这也在向他们宣告：任何战车此后都禁止通行。
黄权估算着两军的伤亡比，惊喜地发现在土山的帮助下，双方的伤亡比已经下降至个位数。黄权决定稍稍冒一点点小风险施展一些计谋。来帮助这不断降低的伤亡比快速降至最低水平。
他来到阵前邀赵策来谈话。
此时赵策正在和马李珂诉说心中苦闷：“三天之内伤亡尽五千人，其中阵亡一千六百四十二人。”赵策停顿下来。
“不瞒你说。作为政客，我只要知道城墙还在就足够。以目前的伤亡比按照这种情况战斗下去，估计一个月我们将损失两万人。七个月后城中军民损失殆尽。黄权损失是我们五倍。每个月损失十万，只需三个月，他号称百万的军队将把所有作战部队耗尽。”赵策又停下来。
“但是，作为一位带兵行军打仗的将军，这一千六百四十二人都是我的将士啊……。他们仰慕我们，加入我们，抑或是我派人招募的他们。一千六百余个年轻的生命，一千六百余个家庭。一千六百余个悲剧……”赵策又一次停顿下来，“我该如何告诉他们的家人啊。”
“如果能用我一个人的性命，代替我军将士赴死，我会认真考虑。”
赵策的这句话马李珂觉得他只是随便说说。但是当他再次思考这句话时，他觉得赵策是认真的，并且从这句话往前回忆，他所说的话都是真实的，并且毫无保留。每个字句认真听起来都相当震撼。这让他对赵策肃然起敬。
“假如我们战败，目前来看全尚桑只有你可以因为雁门郦轩营的关系免受死难。其余全部将被屠戮。如果真是那样，我希望你用双眼、双耳，用心把你的见闻全都记录下来。告诉世人，曾有一批人在怀着共同的美好理想，为此奋斗，保卫这座城市。如果我们获得最终胜利，我将全力帮助你们前往大秦。请你用你们的方式告诉西方的朋友们我们的故事，作为我们曾来到这世上的证明。同样，郦轩的事迹将会得到保存和传承。”
马李珂终于知道了赵策与他交流的用意。但他并不反感，他被赵策的智慧、真诚和友善所打动。他认为赵策是一位可以信任的朋友。
这个时候士兵将黄权邀约的事情报告给赵策。
“啊哈，马将军你的重木塔楼成功了！堆山到底还是没前途呀。”
赵策来到西门，他看见地上的黄权便开始了他的无情嘲讽:
“黄公先呀，你的土山没效果你就打算使用小伎俩了吧。”
黄权不改面色：“赵大人，我好歹也是本朝丞相，出于礼节，你至少也要叫我官职名呀。前日两军决斗让我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你我双方动员数百万兵力在这里鏖战。国力耗损，生灵涂炭。朝野一分为二，社稷四分五裂。黎明不得安生。据我所知，您是位征战四方的将军。在下不才，也有些胜迹。不如我们就和之前的将士们一样，你我两方最高首脑就在这宽大的阵前决斗。若你胜，我立即退兵回钜京。若我胜，你们退出尚桑。免得将士们受苦流血。赵公你意下如何？”
“收回你的想法吧。我正制定夺取钜京的计划，别再来烦我。有种便来率军攻城。”赵策说完便转身打算带着同僚回去。
“赵公留步。”黄权明显是有备而来，他赶紧叫住赵策，“多日守居城内想必你对外面的变化还不了解。就让再下告诉你一些时政要闻吧。也许听完你会回心转意。你知道吗，身为臣子，我等在迎回陛下后尽心尽意。陛下在朝臣的精心服侍下龙体强健。竟然要求我等改三餐为两餐[4]。这让我们十分忧心。”
赵策没理黄权继续往回走。
“我们还迎来了另一位皇室，本朝长公主的回归。”黄权的话让赵策立即停下了脚步。
黄权：“一开始，我们也十分惊讶。司徒大人您一直在侍奉凰仪公主，公主怎么突然莅临回朝了？随后我们才知道，原来大人您的辖区有匪乱所以姜和大人与武牙将军（田云）商讨将公主托付给田将军。但是田将军看起来也无力保护公主，于是便推荐殿下去荆楚地区避乱。在这中途殿下受到了破虏将军鲍范（本阳）的邀请前往宿昌安身。公主殿下实在是可怜，关东第一大权臣也没能保护她，只能孤苦伶仃辗转各处。如此看来，破虏将军真的是十分高尚啊。也许正是因为破虏将军与我交好，公主才会来钜京寻求我们的帮助吧。
目前看来，公主似乎另有打算。听说在田云那里，我听说公主也并不像呆在陈殇，她似乎更倾向于破虏将军，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如果是那样的话，看来殿下是一位有企图、胸怀大志之人。在这乱世之中大有一番作为。”
对阵的两军顿时对黄权所说公主和皇室的运作计划产生了反感，他们都觉得凰仪公主有重新执掌朝政的野心。
“好吧。黄权，你赢了。既然你这么着急受死，那我也不拦着。我赵策接受挑战。”赵策果真接受挑战。
过了不久，黄权和赵策在陈甘和赵雍（宪宁）的伴随下来到城下宽广的大空地上。他们各自向本方鼓手示意准备好之后，战鼓齐鸣，空气被各自阵营士兵的热情所点燃。
黄权身披金光闪闪的明光铠[5]，手持马槊和圆盾。赵策还是那套他在岑中时期穿戴的札甲。但是手中的铍却是精工韧器。另一支手上的胸盾也是铁胆铜心。
两人在通报之后都拱手施礼，都想向对方做最后的道别。随后，二人手持武器骑马向对方狂奔而去。犹如两个小货车一样高速撞向对方。在兵刃相交的一刹那，天地冲撞。迸发出金属与木材的撞击声。在人们专注于胜出者或者谁是受伤者之际，两人分开朝各自方向驶去。第一回合的结果是黄权的盾被赵策划破了一个缺口。两军将士狂呼呐喊，为自己的领袖加油助威。声浪一浪接着一浪，就像他们在看任何一场决斗那样，只不过这次的气氛更加热烈。
两人转身，加速，冲刺。黄权的马槊先戳到了赵策的盾上。随即，赵策迅猛的一枪直奔黄权胸口，但也被后者挡了出去。伴随着狂热的欢呼声，两人再次分开背道而驰。
但在赵策快回到原地的时刻，他看到赵雍催马加速朝对面驶去。他随即转身，发现对面驶来的不再是黄权，而是带着迅猛、果敢、坚锐气息的单骑，赵策认识这个人，他就是黄权的建威将军陈甘（本度）。赵策立刻意识到这是黄权为他布置的一个战术。他大声叫住赵雍（宪宁），但后者继续向前冲刺。在赵雍的眼里，这是一种不守诚信、卑鄙至极、不可原谅的行为。所以他决心除灭这一切。站在城楼上的守军看得比较清楚他们也愤怒地大声谴责这种行为。站在平地上的黄权士兵则觉得双方交换主将，将进行第二场，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仍然在狂呼酣战。
陈甘（本度）见对方将领迎面驶来便急促询问对方姓名（看来上次两人列阵交锋时陈甘没有看清楚赵雍）。赵雍只带着满心愤怒张弓搭箭，将弓用力拉满。陈甘见对方没有回答赶紧举盾，架枪，弓腰，准备迎敌。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但赵雍拉满弓弦却并不放箭，这让后面的赵策和城上的士兵急得直跺脚，脖子和手心直冒汗。两人的距离再次拉近，这时所有守军都紧紧握拳，伸长脖子替赵雍十分着急。就在两人即将相遇时，赵雍将全部愤怒汇聚于箭矢之上将其奋力射出。箭矢快得如同闪电，陈甘看不见弹道就把自己藏在盾的后面。只听见清脆的“当”一声，在削去木遁边缘的一小块之后，这支箭击中陈甘头盔，留下了深深的凹痕后被弹飞了。
陈甘想端起枪，但距离已经不够，所以他便抡起木柄，与此同时，他发现赵雍手中的刀也在像自己砍来。两人交错的一瞬，赵雍的刀从陈甘的眼前划过。陈甘的眼前晃过一道光。只要再近一指可能就会要了他的命。但在此之前陈甘的木柄结结实实地打在赵雍的脸上，将赵雍击落下马。赵雍在空中翻滚了一周滚落在地上。
黄权军爆发出响彻天地的欢呼。这一刻赵策的心都碎了。追随他出生入死的伙伴，朋友，他的得力干将在这场决斗中被人杀死。赵策看着赵雍，他的身体经过翻滚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但是不论如何，他也要将他的尸体带回城。就在这个时候，他看见赵雍的手指在抽动。腿和脚也抽动了一下。赵策看到了希望。他更加坚定，无论如何也要将赵雍带回城。
他审视了一下，决定和陈甘交谈一番拖延时间：“陈将军。我不理解为什么像你这样如此优秀的人杰会屈尊追随于黄权这样的小人左右。你我同为史大人部将，为何要刀兵相见？”
陈甘：“赵大人我尊重你。所以请你不要侮辱我家主公，也不要提史大人，旧事还请您不要再提及。我们还是专心决斗吧。”说完陈甘催马便朝赵策袭来。
赵策计划失败不得不勉强应战。两人交锋。赵策站起身，斜身使出全力用铍朝陈甘砍过去，陈甘持枪突刺，但他立即收回枪，架起来挡住赵策的斜劈。他的直觉是对的，不然没等他刺到斜身的赵策，自己可能会被砍掉脑袋。这一招让陈甘真切地感受到赵策身为武者的底蕴。
两人交战五回合，陈甘开始发力，渐渐处于上风。赵策则陷入了他每次踏上战场和人厮杀时都会陷入的犹豫中。他在心中审判每一个敌人，包括眼前的陈甘。一直以来，赵策都想招纳他作为自己的部将。除此之外，他尊重每一个生命，觉得每个敌对的生命并不应该用生或者死这样草率地评价。就如他在凰仪宫后期成为刺客的时代，他都是进行了充分的调查才会决定是否采取行动。
这会分散他的注意力。就在赵策犹豫不绝的时侯，赵策失误被陈甘一枪击中。枪刃穿透铠甲沿着赵策的肋骨将这片区域全部撕开。
营救赵策和赵雍的近卫队出城正向这边赶来，但赵策也发现对面出现了许多位将领以及一片骑兵。他忍着剧痛继续朝陈甘发起突击，一边奔驰一边评估自己：他受伤了。这样的伤势疗养起来十分麻烦。而且在夏天十分容易感染发炎。如果不幸感染，那将是一场十分严重的大危机。他很可能发病而死。他联想到自己因此病死将会对士气造成严重打击。如果尚桑之战因此惨败，那整个战局，朝廷，天下，他的美好世界都将化为乌有。
他感到悲愤，注意力瞬间回到陈甘身上，此时此刻陈甘不再复杂，他就是自己的敌人，他们在以命相搏！
陈甘突然发现赵策的神情发生了变化。他的脸上豁达，果断，如同邪魔附体。两人交锋时，陈甘的攻击如同当初一样被赵策的兵刃迅猛地弹开。这让陈甘觉得有些惊讶。两人交错后，赵策不再返回，而是拨马转身准备追击陈甘。后者接受挑战，二人并肩骑行展开了对攻大战。陈甘怎么也没想到赵策居然隐藏着如此高水准的武艺。这也让黄权军阵营的将士们产生了一个错觉：对方领袖在受伤后似乎比受伤前更强。枪刃与铍锋呼啸着穿透空气，在两批战马时聚时散间你来我往。这样举世罕见的打斗、精湛的武艺超越了敌我，也超越了生死。让人们突然觉得他们是在利刃之间与死神共舞。大家都屏住呼吸，逐渐忘记了替己方助威。
三十招过后，赵策觉得自己体力下降，这也正是他选定的时机，于是停下来向陈甘宣告：
“我认为你陈甘是个英雄，但你将葬身于此！”
赵策的突然冷静让陈甘感到非常诡异，他想勒马急停但已停不下来，于是便眼看着赵策突然向自己飞出两支飞刀。陈甘躲闪不急。其中一支穿透陈甘的甲裙击中陈甘的腿部（但伤口不深）。陈甘立刻明白现在已经不再是两人光明正大的决斗，这仅仅是看谁先取下对方性命的竞赛，这场决斗本身一开始就毫无什么礼节、文明、公平可言。他赶快拨马转身。没跑出多远他的马便被赵策的手弩击中前肘跪倒、翻滚在地。
所有人都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感到惊骇：
陈甘站起身发现赵策的铍正向他扎来，于是便奋力跳到一旁。当他再次起身时赵策持剑已经出现在他面前。他赶紧拔出刀。就在这一刹那，他的刀掉落在地，左臂以及右手都被赵策砍伤。
黄权军发出惊呼，赵策展现出来的剑技将陈甘完全碾压。强悍而无情。
陈甘都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自己看到了一道光，手臂就被砍伤。在赵策压倒性的剑技面前他突然感到无力保护自己，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掌控不了自己的性命，眼睁睁地看着它被死神夺取的恐惧。但他仍努力抓住赵策的右手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赵策抓住陈甘的一支手，腿部前跨一步破坏了后者的平衡，随即双手发力将后者过肩摔砸在地面上。陈甘觉得自己在空中飞了起来，然后猛烈撞到了地面。腰和胯以及全身各处都被撕裂开。但他仍艰难地使出全身力气顽强地躲过赵策致命一剑，然后踉踉跄跄地往本阵跑。
突然，他感到自己的腿一阵疼痛，然后再一次倒地。他的腿被赵策的飞刀击中。不过，陈甘仍然忍痛奋力地往回爬，只要他的意志还在，他就要回到本阵。同时，陈甘也自我矛盾地感到死神已经走近。赵策的剑将毫不犹豫地刺进自己的后背，将自己穿透。他再一次感受到死神临近的绝望。而赵策也是这么做的。他双手持剑，正要发力，突然在这个时候他看到周围的利刃像打马球[6]一样也朝自己袭来，这位白色的敌人如此急切以至于他几乎要从马前跳下来。赵策躲闪到一边，然后回身飞出一支飞刀，直接击中这位白衣小将的脖颈中枢，后者随即从马上摔下来。陈甘麾下的这位小将稍纵即逝的人生中，只留下了一个银色的背影刻印在陈甘的脑海中。
由于这位白衣小将的阻挠，黄权的将领们已经出现在赵策的眼前。赵策摸了一下自己的伤口重新评估局势，他感到伤口区域的每个部分在独自运动。血液润滑了他的手指。他的袖中还剩两支飞刀。如果他使出全力，陈甘必死无疑。但那样将扩大自己的创伤，将更难治愈。赵策毫不犹豫选择了保全自己，所以便慢慢向后退。身后的己方将领也及时赶到。双方谁也没有越过中间线，在救走本方将领后便急速撤退。
望着陈甘被救走时疲惫、艰难但侥幸活命的背影，赵策充满愤恨。他遭到了黄权暗算，陈甘打伤了他，但又从他的手中捡回了性命。赵策鼓足力气将这股愤恨以及对敌军的嘲讽、挑衅和对自己的安慰发泄出来。他向敌方大喊：
“陈甘！这次让你逃过一劫。下次再取你性命！”
[1] 临冲又叫临车，具有装甲保护的大型可移动运兵、攻击、输送车，类似于移动堡垒。可直接攻击敌方城墙并把士兵输送至城墙上。
[2] 屯将，军职，俸禄比二百石。掌管百人队。
[3] 轒辒车最初的诸多功能之一便是填平壕沟，但这需要携带材料。这样就占用了车内空间。另外填壕沟需要一定时间。
[4] 古代平民一般一日两餐，贵族为一日三餐。黄权这样的说法有贬低皇室为平民的意思。
[5] 明光铠，最早起源于汉末三国时期，不同于同时期的其他铠甲。明光铠在基本的鱼鳞甲或札甲的基础上，胸前添加了一块或两块圆形防护板，有些背后也有。而且这些防护板一般都打磨得比较光亮，是比较高级的护甲。在当时产量稀少。
[6] 马球在中国古代被称为“击鞠”。最晚始于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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